9月10日,鄭州一處蓋上防塵網的拆遷工地。目前,鄭州市內有2000余個工地,這也曾是大氣污染主要來源之一。
鄭州成了新環保法實施以來全國首個被約談的省會城市。
2015年7月28日,鄭州市長馬懿被環保部華北督查中心約談。據環保部的數據顯示,整個上半年,鄭州市區空氣質量優良天數僅39天,在全國74個重點城市中列倒數第三。
其實早在此次約談8個月之前,市民李國發就鄭州霧霾問題,以向市長馬懿發公開信的形式,質疑政府“治霾不力”。
這封公開信之后,鄭州一直推行的部分治霾措施飽受質疑,其中尤為引人關注的,是對街頭灑水治霾的爭論,這也讓三大污染源之一的工地揚塵治理,成為市民詬病的重點。
在這場爭論中,鄭州市區的2000多個工地仍在開足馬力施工,為把握發展機會,“長痛不如短痛”的思量一度占據上風。約談之后,鄭州也在找尋治霾良方,向兄弟城市學習如何“標本兼治”。
9月10日清晨,剛接車的賈魯敏,打開廣播收聽天氣預報,這是他每天接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賈魯敏患有鼻炎,從2012年起日益嚴重,霧霾天里,他的鼻腔總是瘙癢難耐,呼吸不暢。
這天,鄭州空氣質量指數127,輕度污染,首要污染物為PM2.5。在灰蒙蒙的天氣里,即便是一直關著車窗開著空調,賈魯敏的一整天仍在跟不暢通又瘙癢難耐的鼻腔做斗爭,忍無可忍后,他把兩團浸滿水的棉花塞進鼻孔,索性張著嘴呼吸。
今年7月28日,鄭州市長馬懿被環保部華北督查中心約談。
在被約談之前,鄭州剛召開了全市大氣污染防治攻堅動員大會。市長馬懿在會上稱,鄭州大氣污染防治工作的總目標是“要堅決遏制大氣污染繼續惡化趨勢,確保環境空氣質量比2014年好轉”。
在這些控污治霾的舉措中,給鄭州出租車司機賈魯敏最直觀的感受,是每天往復于各條街道的灑水車,“市長被約談后,灑水更頻繁了,有時等個紅綠燈,能看到三輛不同的灑水車作業。”
“已沒有后退余地”
今年上半年,鄭州的空氣質量優良天數僅39天,在74個重點城市中排倒數第三。
在賈魯敏的印象中,今年還不是鄭州空氣質量最差的時候。“2013年冬天是最差的,醫生直接建議我暫時離開鄭州。”
當地媒體的一篇報道,也似乎印證了賈魯敏的說法。報道稱2014年1月河南召開兩會時,鄭州市區霧霾嚴重,省政協委員、省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副主任孫曉紅對來自濮陽、鶴壁、安陽的委員們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來鄭州受苦了,替我們吸一點霧霾吧。”
鄭州的霧霾到底有多嚴重?
環保部的一組數據顯示,2015年上半年,鄭州市區空氣質量優良天數僅有39天,在全國74個重點城市中,大氣環境質量位列倒數第3,其中4月至6月連續3個月,都是倒數第二。
也正是因此,鄭州成為了新環保法實施以來全國首個被約談的省會城市。
空氣質量的好壞,不僅決定著排名和約談,某種程度上也似乎能影響一些商人的投資決策。
福建客商林金倫對此深有體會。2010年,他將自己家族在南方經營的戶外運動品牌分店開到了中原區愛民路上,生意紅火。但好生意持續了不到兩年。從2012年下半年開始,這家品牌店經歷了鄭州空氣質量不斷惡化的過程。
“2014年冬天是個坎,空氣差到沒人愿意進行戶外運動。”林金倫說,鄭東新區一個戶外慢跑組織在那個冬天宣告解散,教練最后叮囑大家的是盡量減少外出運動,“想鍛煉改室內游泳吧。”
林金倫的戶外運動店沒能挺過鄭州的霧霾天,最終關門歇業。
林金倫的經歷或許說明不了太多,而鄭州市委副書記、市委秘書長胡荃的一句話,則更為直白:“這樣的空氣質量,讓人出去招商,臉上都掛不住。鄭州大氣治理已經沒有后退余地,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住在一個大工地上”
在約談時,環保部相關負責人曾明確指出,鄭州工地揚塵污染問題突出。
要治霾,就得先弄清楚污染從何而來。
鄭州市環保局2014年冬天公布的解析數據表明,空氣污染源中燃煤污染占36.5%,機動車尾氣污染占31.9%,揚塵污染占20.9%,其他污染10.7%。
對于這一數據,一直關注鄭州空氣污染的大氣科學博士李一認為,冬季的霧霾有很大部分來自于燃煤取暖,但是夏季燃煤方面的排放并不高。
李一是美國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博士,現就職于美國亞利桑那州環保局。他之所以關注鄭州的空氣污染,是因為他的老家新鄉市,距鄭州僅90公里。
李一說,關于河南地區的空氣污染問題,目前并沒有太多公開的數據和報告。但根據鄭州大學科研人員2011年在鄭州大學新區對鄭州的PM2.5進行觀測后發表的數據,鄭州的空氣污染物來源主要是建筑工地揚塵,占比26%,燃煤只占23%,“雖然觀測不是連續的,但是我認為這個數據是具有科學性和基本準確的。
”
李一的觀點,也得到了環保部的部分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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